原标题:冬奥赛场上滑雪采访的“新华社代表队”
1号选手杨帆,滑雪技术全面,独特优势在于对张家口赛区的比赛场馆、赛事运行非常熟悉,从2017年云顶滑雪公园举办国际雪联世界杯时起,就与很多中外高手“过招”。
2号选手陈益宸,参与过2020东京奥运会、2020洛桑冬青奥会、2014南京青奥会,此次冬奥会他的点位在坐落于北京延庆小海坨山区的国家高山滑雪中心。
3号选手卢星吉,已成功解锁国内、欧洲、北美各类雪场,2020年1月在瑞士洛桑,还和新科奥运冠军谷爱凌一起滑过雪。
4号选手张晨霖,他有一场惊喜邂逅要和大家分享,让我们一起感受他的激动:“我在延庆赛区拍摄到了豹猫!这可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活动隐秘,很少在架设的红外相机以外被拍到,可见这里的生态非常好。”
5号选手殷家捷,堪称“跨界跨项”选手,在篮球、游泳、跑步上展现出运动天赋后,被推荐来练习滑雪,如今又成了滑雪达人。
6号选手许畅,土生土长东北人,在他眼中一年只有雪季和等待雪季两个季节,为了巩固和提高滑雪技能,他会在夏天练习陆地冲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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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几位“选手”,与如火如荼进行中的北京冬奥会紧紧相连。只不过,他们的身影经常出现在赛场旁边,他们的风采总是定格在镜头背后,他们的名字也常驻在冬奥报道的署名栏——他们,是能够“滑着雪去采访”的新华社记者。过硬的滑雪技能,助力他们赶到更高的比赛现场,抢到更快的新闻时效,找到更佳的拍摄角度。
已经创下史上最高收视率的北京冬奥会,着实让我们体验到了冰雪运动的魅力。而若论“冬奥会皇冠上明珠”,则非高山滑雪莫属。可惜的是,长期以来,中国“没有能滑雪采访的记者”,高山滑雪运动的很多精彩瞬间只能“独自美丽”,很少被记录下来。
新闻摄影的历史和奥林匹克运动一样,总是等待着突破。从2019年12月开始,新华社陆续将十余名文字、摄影记者和技术人员送上滑雪场,培养高山滑雪摄影师。“2019年,新华社被国际奥委会认可为国际通讯社,加入了国际奥林匹克摄影队,这意味着新华社在北京冬奥会各个场地都要安排记者进行赛事拍摄。征服雪山,自由抵达任何一处点位,新华社记者当仁不让!”新华社体育新闻编辑部主任许基仁说。
于是,数九寒天的滑雪场内,多了一批批来自国社的“业余选手”。
平地热身,学习姿势,重复练到形成肌肉记忆……“风忒大,天忒冷!零下三四十摄氏度的华北,结结实实给我这个东北人上了一课。”许畅感慨。
上初级道,犁式滑行,跌倒再爬起……“我完全零基础,上雪第一天就‘铲飞’了教练,对雪坡更是心存畏惧。”张晨霖叹道。
再上中级道,平行式滑行,一趟又一趟……“早上8点上山,午饭后休息20分钟,再一直练到雪场关门,每天要滑二三十公里,睡觉时觉得浑身都疼。”杨帆回忆。
再上高级道、双黑高级道,完成小回转……成功了!经过近30天的训练,这些“业余选手”,全都拿到了专业证书——ISIA七级(点杖回转)技术水平认证。“如果说高山滑雪运动是勇敢者的游戏,那么高山滑雪摄影师绝对是摄影师里的‘战斗机’。”如今,国社有了“战斗机群”!
崇尚友谊和团结的奥林匹克精神,也在为备战冬奥报道而穿上雪板、拿起雪杖的新华人身上体现。“我恐高,训练时总是落在最后,已经滑下去的同事们就在山下向我招手,为我鼓掌,给了我莫大的勇气和温暖。”殷家捷说。
为了帮助大家恢复雪感,临近冬奥开幕时,新华社又组织了滑雪复训。而摩拳擦掌的记者们,已经做足了准备:雪板、雪杖、雪盔、雪镜、雪服、雪鞋、雪爪,都配齐了;相机、手持云台、5G信号盒、步话机、对讲机,都调好了;最厚版的羽绒服、三层毛裤、两层厚底袜、一箱暖宝宝,都打包了;赛场各条路线都已踩点多遍,比赛规则和国际雪联的重要文件都已烂熟于心,参赛选手的过往赛绩、技术特点、背景资料都已做完功课……新华人,都已各就各位!
进入冬奥闭环以来,这支滑着雪采访的“新华社代表队”,一直“驰骋”在张家口赛区、延庆赛区的高山滑雪、自由式滑雪等项目的文字、摄影及视频报道工作中,并在滑雪技能的加持下,离运动员更近,观察赛场更全面,于“险远之处”求“非常之观”。“四朝元老”齐广璞的“踏云冲顶”,“天才少年”苏翊鸣的“飞檐走壁”,“青蛙公主”谷爱凌的“逆天一跃”,高山滑雪女子全能的“飞沙走雪”,自由式滑雪障碍追逐的速度激情……精彩瞬间“尽入吾彀中”!
滑着雪去采访,记者的体验感如何?
“过去不会滑雪,只能背着拍摄设备爬山、等缆车,里面一身汗,外面还吹着寒风,还非常耗时,紧赶慢赶到了新闻发布厅,还占不到好位子。而现在,赛后几分钟就能滑到发布厅,只比运动员晚一点。”杨帆说。
“掌握了滑雪技能让我们可以手持机器在雪道上拍摄,甚至边滑边拍,也方便制作一些记者滑雪出镜的Vlog,带给大家更有沉浸感的阅读体验。会滑雪还能拓展我们的报道范围,场地平整员等踩着雪板的工作人员,也能成为我们的采访对象。”许畅说。
“也不全是好处,也有前所未有的挑战。”陈益宸笑说,“背着器材包滑雪和平时滑雪的重心不同,并且赛道上大多是冰状雪,像踩在冰壳子上,滑行难度直线上升。遇到上坡,还要扛着雪板、穿上冰爪爬山,体能消耗大。除了要保证自身安全,还要保证器材和个人物品不脱手,否则可能影响到赛道的安全,甚至造成比赛暂停。”
“不过这些挑战的回报也是丰厚的。”张晨霖说,“美国高山滑雪名将、冬奥会两金得主米凯拉·希夫林在高山滑雪女子回转比赛第一轮中失误,爆冷提前出局。那天是我和同事第一次尝试下赛道滑降到点位,刚好拍到了这一幕。”
“会滑雪还使记者更能与运动员共情,更理解这些专业性技巧性强的运动。”卢星吉说,“面对苏翊鸣‘被打低分’的争议判罚,我从国际雪联官方竞赛规则的视角进行解读;还针对外媒抹黑我们的人造雪不环保、不安全,写出有理有据、有亲身经历的回应报道,这些也算是我的小小得意之作。”
“一上雪山就是好几个小时,白天基本是靠那顿早饭撑着,午饭往往就是你递给我一块巧克力,我递给你一包牛肉干。但是——”殷家捷说,“那些习惯于滑雪采访的欧美记者,看到我们这些中国面孔的同行也在雪道上自如滑行,会给我们竖起大拇指,靠过来和我们聊天。这一刻,我们觉得在赛场外,也隐隐树立起了一个标杆。”(记者王若辰)(王若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