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三年改编《人世间》 王海鸰:从业以来最艰难的创作

在这《人世间》,述尽人间事,呈现世间人。

现实题材当代大剧《人世间》正在央视一套黄金档和爱奇艺全网独播。该剧改编自作家梁晓声“茅盾文学奖”获奖同名小说,雷佳音、辛柏青、宋佳、殷桃等实力派戏骨挑梁主演。有着“中国婚姻第一写手”称号的王海鸰,用了近3年时间进行《人世间》的编剧与打磨工作。在微博里,王海鸰称《人世间》是“从业以来最艰难的创作。”

2019年获中国长篇小说最高奖项“茅盾文学奖”殊荣的《人世间》,以中国北方城市里一个平民社区“光字片”周家三兄妹的生活轨迹为故事脉络,多角度、多方位、多层次地描写了中国社会的巨大变迁和百姓生活的跌宕起伏,呈现了一部中国式家庭变迁的生活史诗。

编剧王海鸰 《人世间》剧组供图

在小说出版初期,腾讯影业与导演李路共同选择决定拍摄,并获得了《人世间》长达8年的影视改编权。在寻找编剧人选的时候,李路告诉记者,当他致电陈道明和周梅森的时候,两人不约而同推荐了王海鸰。尽管周梅森是大热剧集《人民的名义》编剧,但他坦白告知李路,《人世间》的题材是她(王海鸰)的强项。

王海鸰曾执笔《中国式离婚》《大校的女儿》等作品,对当代中国人的情感和家庭观念有着深刻的认识,尤为擅长呈现这些观念与不断变化的社会现实之间的张力。但她的习惯是自己创作,很少直接改编成熟作品。这次,却为《人世间》破了例。

之所以会接下《人世间》的剧本改编,王海鸰对记者说,是原著打动了自己。“小说中写的是我亲历的年代,但写的这部分人群——普通工人的生活,确实是我对那个年代的盲点。这群人在共同贫穷的年代,是如此团结、乐观与欢乐,虽然条件很艰苦,但是精神上很富足。这样的生活以及生活背后隐藏的东西都很吸引我,所以我想接手试一下。”

在她看来,《人世间》原著是一本动人的严肃文学,严肃文学的特点就是纯正,作家写自己感受最深、经历最多的事,但是改编过程会非常艰难,“我们刚开始学(严肃文学)写作的时候,老师和前辈都会说,切忌故事性,不要那么多巧合,避免各种人造的冲突,这些都是通俗小说的手法;严肃文学需要的是真实,只有真实才能打动人。而电视剧恰恰相反,它需要这些东西,一唱三叹,一波三折,无巧不成书。剧本必须把小说里的东西影像化,人物的心理活动不能只落在文字,而是必须得让他行动起来。”

值得强调的是,在保有原著故事精髓的基础上,王海鸰说,主创团队一致认为原著小说的色调要做调整,“原著的色调是钢铁式的、灰色的,偏硬的。我们希望电视剧的色调是温暖的、明亮的,而且我本身也是这样性格的人,很乐观,碰到倒霉的事就不多想。这样我们就全剧基调达成了一致,这是能够合作的基础。”

《人世间》海报 《人世间》剧组供图

至于改编过程中是否需要原作者梁晓声的首肯或者建议,王海鸰直言双方几乎没有交流,“我想这是两位创作者之间的互相尊重和默契。晓声懂得创作人的心情,他要说的都已经在小说里了,你再问他什么都不如看小说。再有可能他也不愿过多干涉和引导我,我也比较相信自己的第一直觉。”

事实上,在《人世间》里,有着性格各异的女性角色,有追求自由和爱情的女性周蓉,有命运坎坷的贤妻良母郑娟,也有全力平衡事业与家庭的郝冬梅……作为一位女性编剧,王海鸰在女性角色上进行了她尤为擅长的改编,赋予角色以更丰富的人格和情绪。

其中,“郑娟”这个角色距离王海鸰的生活最远。“我平时接触的大部分都是杰出独立的女性,但像郑娟这种一辈子没正式工作过、全心全力只为家人活着、对爱情又如此刚毅勇敢的女性接触得太少了,我尽可能地去体会她,但仍然有做得不足的地方。”

王海鸰透露,“殷桃在拍摄过程中,曾不断地给我发微信留言,阐述她对这个角色的认识,还会说服我给这个角色增加一些细节,我觉得她说的都很对。演员有一个长处,会全情投入地关注自己饰演的角色的人物线。而一个好演员全情投入后,是会对人物感同身受的。这是她作为演员的天赋。”

《人世间》时间横跨50年历史,王海鸰表示,这其中有她没经历过的部分,但小说本身有非常扎实的呈现,拿过来就可以用,做影视化处理就可以。“真正难的,是写一个企业从小到大创业的实操过程,这真是我的短板。”针对这方面,她一方面看了大量有关这方面的小说,比如南方企业家丁力的小说、周梅森的小说、王跃文的小说,还有陆天明的等等。“我不会套用书中的细节,而是通过阅读给了我一种设计的底气,真实中是这样的。”另一方面她也去做采访,一个企业家朋友正在筹划上市,她也去搜集了不少素材。

至于感情和婚姻,这位有着“中国婚姻第一写手”美誉之称的编剧淡淡地说:“我觉得爱情与婚姻的内容,从古至今都没有改变,变的只是形式,无论婚姻观和这其中的人性关系都没有变化。”(叶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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