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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是在部队大院里长大的,他的父亲、哥哥都是军人。没能穿上军装,是父亲年轻时的遗憾,好在我长大后帮他实现了愿望。于他而言,既然没当上兵,那就靠自己努力不断向党组织靠拢,做些有意义的事。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是一个党员”变成了父亲的口头禅。就连同母亲斗嘴落下风时,他也会说,“我这个党员不和你一般见识”,惹得母亲哭笑不得,两人的争吵便很快结束了。
父亲是我们村里的大队长。早些年,村里有时候会收到一些公益慈善机构的捐赠物资。这些物资大多先放在我家里,再由父亲分发给村民们。有一次,我偷偷拿出一个捐赠的玩具娃娃摆弄,被父亲严厉呵斥后,大哭不止。母亲不禁埋怨父亲。父亲无奈说:“因为我是党员,不能……”父亲猛吸了口烟,又继续给村民发物资去了。
儿时,父亲经常让我跟他去山上劳动:砍柴割草、锄地挖坑。我几次累得差点掉眼泪,但父亲都没有心软。后来,我也慢慢练就了不服输、不服软、不矫情的性格。
2019年冬,疫情发生。父亲每天骑电动车带着我,辗转于家与村口的值班帐篷间,给工作人员送物资。早餐是他凌晨5点起床做的,水果是家里的年货。我们父女见过晨曦的月亮、正午的阳光。我也发现,坐在前边的他,背有一点驼……
后来,我参军入伍。离家前,父亲每天脸上挂着笑容,还特地邀请了亲戚来家里吃饭为我送行。饭后,父亲带着些醉意和我谈话,眯着眼,来来回回说:“囡囡,到部队要好好干,争取早日入党……”那晚的夜,很黑很沉,模糊了父亲的脸庞,也模糊了我的眼眶。
不知不觉,我离开家很长时间了。我发现父亲的话渐渐少了,大多时候是在一旁看着我和母亲视频说话。听到我如何克服困难,他会不自觉地露出微笑;发现我脸上和手上添了新伤,他又默默地走开。前不久,我写的一篇思家的文章发表后,父亲发来微信:“孩子,辛苦了,守在边疆,一切都要听从党。加油,好好干!”
多少个无眠的夜,我认真地思考往事,发现以前是我不懂父亲,现在好像懂了。原来,他有父亲的样子,更有一个党员的样子。
一个群星闪烁的夜晚,我也郑重地写下了入党申请书。我将这件事分享给父亲后,他颤声回了一个“好”。我知道,他一定为我感到自豪。(安飞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