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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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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连的兵绝不认输”
站在北京卫戍区某团五连荣誉室展柜前,二级上士韩鹏磊和下士王家栋的目光,被展柜里的一本手写连史深深吸引着。
泛黄的绿色格子纸上,一排排蓝色的钢笔字颜色已经变浅变淡,工整的字迹记录着70多年前的一场战斗——
“班长奋不顾身地冲向敌人,准备消灭敌机枪火力,不幸身负重伤,他忍痛继续冲了上去,用尽最后力气向敌人投出3颗手榴弹。战士黄启风见班长负伤,迅速跑来给班长包扎,被班长拒绝,并指挥他迅速摧毁敌机枪,班长却因伤势过重壮烈牺牲……”
穿越时空,站在史馆展柜前,看着这本连史,当时的战斗情景仿佛浮现在他们眼前。借助这本连史,年轻的士兵和连队先辈们的距离更近了。
“你知道五连连魂吗?”站在展柜旁边,韩鹏磊问王家栋。
“敢啃硬骨、敢攀绝壁、敢打恶仗。”王家栋几乎脱口而出。
“那你觉得半途而废是我们连的作风吗?以后我陪着你练习,我相信你一定能走得更好。”韩鹏磊继续说着。
王家栋郑重地点了点头。
2年前,北京卫戍区组织比武,还是上等兵的王家栋跃跃欲试,凭借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头,报名参加擎旗正步课目比武。
只有一股冲劲是不够的。入伍不久的王家栋底子薄,基本功不牢。练习踢正步,他走着走着就开始走斜线,迈出的步子一会大一会小;端着10多公斤重的旗,时间稍长,他就立不住腰杆,抬不起胳膊……
正步的标准步幅是75厘米。考核要求每名参赛队员擎旗正步向前走100步,总计误差距离不能多于20厘米。训练了一段时间以后,王家栋与标准距离还差2米,连参赛的门槛都达不到。
训练没达到预期,王家栋变得萎靡不振:“班长,我可能不适合这个课目。”
那天,看到他的样子,韩鹏磊便带他来荣誉室重温连史。
王家栋在荣誉室里重拾了自信。再次回到训练场,连队骨干们为王家栋制订了更精准的计划。
在王家栋面前,每隔10米设置一个障碍杆。他蒙着眼睛练习踢正步,如果10米的距离踢准了,就再练习20米的距离,10米踢不准就继续练,一直练到准确为止。
练习时间久了,王家栋找到了接近标准步幅的感觉,“只要脚一落地,我就能知道自己的步幅比标准大还是小,就像是上学时做阅读题时的语感一样”。
比武当天,王家栋凭借“擎旗正步100步,误差3厘米”的成绩,获得了这个课目的第一名。
比武场上,拿回第一的不只有王家栋一个人。
一次比武,下士杨超港代表连队参赛,却在首次摸底考核中垫了底。“不认输,不服输!”杨超港白天钻研训练技巧,晚上整理训练数据,每天奋战十几个小时,最终获得了狙击课目第一的好成绩。
“五连的兵绝不认输!”杨超港说,“敢啃硬骨、敢攀绝壁、敢打恶仗”的精神体现在连队先辈们身上,也体现在自己身边的战友身上。
杨超港向笔者分享了一个细节:班长韩鹏磊练习指挥刀操作课目时,手被刀刃划得伤痕累累。有时血液凝固,会粘在手套上。每次摘手套,班长都疼得皱眉。
“班长,我想留下”
连队一楼最西边的宿舍里,熟悉的“睡前谈心”又开始了。
“建生,恭喜你3公里跑进了12分半!”去年的一天,中士尹习萌一边给上等兵王建生捏腿放松身体,一边给他制订下一阶段的目标:单杠拉到16个。
“嗯,班长,我一定继续努力。”王建生爽快地答应。
那一刻,尹习萌感到很欣慰:眼前的这个兵,再也不是刚来连队时的样子了。
那时候,高高大大的王建生喜欢独来独往,和战友的关系也比较疏远。一次训练结束,王建生跑步成绩不及格。其他老兵劝他要努力提高成绩,他不耐烦地嚷着:“你管不着我。”
一天,王建生干脆对尹习萌说:“班长,你就放弃我吧,我过完这两年就回家了。”
尹习萌没有放弃,他一直觉得王建生骨子里是一个踏实认真的人。“我去哪儿,我就让他跟我去哪儿。”有段时间,尹习萌和王建生每天形影不离,就连晚上睡觉的床铺,也是头对头。
尹习萌决心利用一切机会改变王建生。
一天晚上“睡前谈心”,尹习萌拿自己举例:“我以前比你‘狂妄’多了,我是练了6年体育才来当的兵。刚来时,不听班长说的话,后来发现无知的其实是自己。”
王建生没有打断,默默听着尹习萌说话。“虽然他还不愿意跟我交流,但我知道他心里其实是认同我的。”尹习萌说。
兵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带好的。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段时间,王建生慢慢开始敞开心扉。
一天晚上训练结束,尹习萌跟王建生复盘白天的训练。王建生突然插话:“班长我踢正步时,步伐跟别人合不上,到底该怎么办?”“你踢腿的时候不压脚尖,站军姿时头不正。”尹习萌指出他的问题,又接着向他重复动作要点和技巧。
王建生迅速吸收,开始改变。过了一段时间,尹习萌感觉到,王建生整个人的状态都不一样了。临近退伍时,王建生甚至开始聊起关于选取军士的事情。
“班长,我想留下。”王建生递交了自己选取军士的申请书。虽然最后综合各方面原因,王建生遗憾没能留在连队。但尹习萌觉得,他有这种想法已经非常可贵了。
3月初,退伍的日子来临。眼前的一幕,让连队官兵不舍:拿起拖把,王建生从楼道最里边开始擦地,一直擦到了楼梯门口。等地面全部擦干净了,他走出连队大门,转身面向连队敬了一个军礼,然后离开。
“从前的我们,或许有很多的缺点。但来到五连,我们遇到了更好的自己。”一名士兵在日记本上这样写道。
那天,连队老兵们回来看望。拿起礼兵枪,一名退伍老兵演示枪法。他的动作标准流畅,仍能窥见当年扎实的训练基本功;走进连队荣誉室,老兵们久久凝视着展板上再熟悉不过的连史;走进连队宿舍,老兵们激动地寻找自己当年睡过的床铺……
如今,王建生曾经住的那张床铺上,又迎来了一位新兵。这名新兵也和曾经的王建生一样,在大家的帮带下,一点点成长。
看着新兵的成长,尹习萌知道,有“魔力”的不是床铺,也不是床铺上的某个人,而是这个叫五连的地方。
“心齐了,大家的节奏自然会同频共振”
那年4月,我们和另一个连队合编,组建成了一支新的连队。调整改革前,两个连队负责的外事训练专业课目分别为仪仗队阅兵式分列式和军乐演奏。
不同的专业,不同的理念。组建之初,连队迟迟达不到融合的效果。
记得一次组织迎外表演任务合练,仪仗队员的步伐怎么也跟不上军乐演奏的节奏,大家配合混乱。
“音乐指挥就不能放慢节奏吗?为什么不能配合我们一下?”队列中传来仪仗队员们的抱怨。
听到抱怨,负责音乐指挥的二级上士王刚感到很委屈:“这首曲子我练习了很多年,一直都是这么演奏的,从来没人说过我的节奏有问题。”
为什么分开练习时大家都练得好好的,一起合练时却频频出错?
看来,摆在连队官兵面前的第一件事,是要打破各自的习惯,学会彼此配合。
那天,会议室里,连队党支部研究决定,从融合前的两个连队各自抽取一部分专业能力强的人,重新组建三班,做合编合心合力的示范。“如果一个班能融合得很好,那一个连队就没问题。”连长尹畅说。
那天,新组建的三班迎来了一场“专业换位”活动:组织平常练习仪仗队列的同志们演奏乐器,平常演奏乐器的同志们练习踢正步。
活动开始,平常练习仪仗队列的队员们紧握小号,铆足了劲,憋红了脸也吹不出声;平常负责军乐演奏的人,踢正步时左右摇晃。“以前我觉得仪仗队训练很辛苦,乐队整天吹吹打打地虚张声势,真没想到小号这么难吹。”一名战士感慨。
活动结束,大家专业和思想上的隔阂消除了,团结互助意识更强了,彼此之间的距离更近了。
那天合练,拿起指挥棒,王刚听着仪仗队员的脚步声,有意识地克服自己的演奏习惯,努力让音乐节奏合上队员们的脚步。同时,仪仗队员们也在慢慢适应新的节奏。
如今,连队官兵不仅在迎外表演任务中配合越来越默契,在工作生活上的节奏也越来越“合拍”。平常,大家团结互助,奋勇争先,早已不分你我……“心齐了,大家的节奏自然会同频共振。”连长尹畅说。
前不久,连队组织“我的连队、我的青春”主题演讲。演讲中,上等兵张江涛动情地说:“我很庆幸,我的青春能与这支英雄连队相遇。与战友们一起乘风破浪,让我对未来充满希望。”
图①:北京卫戍区某团五连开展战术训练。
图②:北京卫戍区某团五连战士正在交流训练心得。
图③:北京卫戍区某团五连图书室一角。
聂理湘、康海明摄
谢谢指导员的唠叨
■上等兵 吴柯炎
“多加衣服!”前不久,天气突然降温,我们的耳边又传来了指导员熟悉的唠叨声。
指导员一遍遍提醒我们注意保暖,出早操的时候讲一遍,从训练场带回连队的时候讲一遍,就连点名的时候也不忘重复一遍。
我左耳进右耳出,没放在心上。刚搞完体能,我就把棉衣脱了。没想到,当天晚上我就“中招”了。第二天训练,我感觉浑身发冷打颤。指导员发现后,不但没有批评我,还担心我是不是最近训练太累了,急忙带我去卫生队看病。
从卫生队回到连部,我以为指导员要批评我,谁料他从小柜里拿出嫂子做的馅饼,又开始唠叨:“我记得你肠胃不好,这个药伤胃,服用后一定要吃点东西。”说着便递了一块馅饼给我。
谢谢指导员的唠叨,谢谢指导员的关爱!
谢谢班长的鼓励
■列兵 朴靖霖
除了日常训练外,我们还担负着迎外表演任务。
新兵下连,我被分入了负责军乐演奏的长笛声部。
“长笛,用嘴吹不就行了吗?”我心想。可现实给了我当头一棒,我连最简单的笛头都吹不响,更别说把音调吹稳了。
那天,在乐器室里,班长冯正超把他的笛子递给我说:“想怎么吹就怎么吹。”我接过笛子吹起来,一时间,乐器室充满了难听又尖锐的笛声。
我红着脸把笛子还给班长。只见班长拿起笛子,轻柔地吹奏了一曲《天空之城》。
婉转的笛声让我如痴如醉,原来长笛也能发出这样优美的声音。班长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没有学不会的本事,只有不肯努力的人。”
从那以后,我每天刻苦练习。如今,在班长的鼓励和帮带下,我已经能吹奏出一首首优美的曲子。
(张 斌、孙成业、蒋 雄整理)(■赵羽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