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土左旗察素齐镇的万家沟,是抗日战争时期大青山抗日游击根据地党政军领导机关驻地之一。2019年至今,土左旗文物保护部门和参加过万家沟革命斗争的先辈的后代,共同发起万家沟红色遗址调研和保护工作。8月份以来,记者走访了部分立碑保护的革命遗址,并采访多位知情人,再次讲述80多年前,万家沟发生过的峥嵘故事。

曾经的大火烧

即便是现在,站在大火烧事件发生的地点,眺望对面的山峦,仍给人巨大的压迫感。听着文物保护部门的工作人员,介绍那场惨案发生的经过,眼前仿佛浮现出对面架起的黑洞洞的机枪,向这里疯狂扫射。我们所站的位置,无处可躲,瞬间血流成河。万家沟的革命,曾这样付出鲜血与生命的代价。


(资料图)

大火烧事件发生地

步行到当年的大火烧村,要穿越一段陡峭难行的山路。此行探访万家沟,步行最远的位置,就是大火烧事件遗址。把进沟的皮卡车停在干涸的河槽边,就要步行前进了。大概30分钟后,路开始变成陡峭的爬坡,最终没有了路,就沿着山坡缓慢攀爬。

如今,这里没有常住人口,只有一个季节性在此放羊的老汉。立着汉白玉纪念碑的地方,和一堆略凸起的坡地,曾埋葬王聚德、高凤英等12位烈士。而面朝河槽的山坡,是他们曾驻扎和最后牺牲的地方。

1941年10月27日,抗日游击队队长高凤英与绥察区党委社会部长王聚德带领部分机关工作人员和游击队员,在万家沟大火烧游击队营地被日本侵略者包围,12人牺牲。

万家沟的老人讲述大火烧的往事

1941年的往事

再听土左旗文物保护中心副主任高鹰讲述那段历史,仍让人觉得惊心动魄。万家沟一带有名叫“大火烧”、“小火烧”两个小村庄,小火烧村在东南方向的一个小山头上,大火烧村在它的对面西北方向,是个坡地。大、小火烧相对应,游击队经常在那里活动。

1941年10月,万家沟里已是草木衰枯,寒气逼人,而游击队员们仍然穿着单衣服,由于敌人的封锁,他们无法去归绥城里购买布匹、棉花。那一年的御寒的棉衣,还没有一点着落。当时,王聚德同志带着区机关两个秘书、会计和几个小鬼,大约七八个人,高凤英带着游击队十几个人,还有勇夫同志在万家沟一带活动。

一天凌晨,万家沟被火光、子弹光照得通亮,枪声、手榴弹声持续了大约一个多钟头。不多久,当地群众赶来报信:“不好了,大火烧死下一滩人,没有看见一个活的!”又说:“听说是日本人干的!……日本人已经走了。”

等游击队其他人闻讯赶到了万家沟的大火烧时,只见王聚德部长、高凤英队长、丁荣、李智(译电员)和游击队的同志共十二位躺在地上,每个人满头满身都是血。

大家顾不上悲痛,要赶紧给同志们找个安息之处,不然敌人可能又要来。大火烧附近的村子里只有五六户人家,游击队员们就用筹措棉衣的钱,买了些老乡家里用的大木柜子,把烈士们就地安葬了。

绥西地区的最大一次损失

过后,据跑出来的勇夫同志回忆,那天晚上,王聚德、高凤英带领区党委的工作人员和游击队在大火烧宿营。天寒风大,大家没有御寒的衣被,冷得睡不着觉,只好围在火堆旁烤火,这些年轻人们说说笑笑、吹吹打打的挺热闹。

到了后半夜,大家都困得挺不住睡着了。天将明时,勤务员小绞脐去坡下水沟边给首长打洗脸水。这时候,勇夫尿紧了,也出去在坡上撒尿。

徒步寻访大火烧

小绞脐一抬头,看见从大火烧走来黄拉拉的一片。他马上大叫起来:“敌人!有敌人,敌人来了!”勇夫同志听见了,叫小绞脐赶快回去报信,他自己则顺着山坡往下跑。小绞脐跑回去,将情况报告给王聚德他们。

但是小绞脐的消息还是晚了,敌人将他们住的窑洞紧紧地包围住,以猛烈的枪弹火力疯狂地进行扫射。王聚德、高凤英带领同志们奋力反击,终因敌众我寡,弹尽无援,且地形不利,毫无回旋的余地,12名抗日英雄壮烈牺牲。

后来,组织上对“大火烧事件”进行了调查,搞清楚原来是绥西的一些负责同志在小火烧开会,研究部署反“扫荡”工作。这个情况被叛徒得知,报告给驻扎在陶思浩的日本鬼子,敌人连夜到了小火烧,又追到大火烧宿营地。这是抗战中,绥西地区最大的一次损失。

1942年以后,由于敌人的封锁、围剿日益扩大,大青山抗日根据地进入更加艰苦的岁月,少数意志不坚定的人思想动摇,叛变投敌,带领敌人袭击我根据地,彭德大、贾力更、高凤英等为抗战献出了宝贵的生命。

万家沟这一大青山抗日游击根据地的中心,不再适合继续作为司令部常驻地,于是司令部迁往了武川县境内的德胜沟、井儿沟一带,一部分抗日军民继续留在万家沟与敌斗争,直至抗战胜利。

纪念碑留下大火烧的记忆

新中国成立后,王聚德、高凤英等烈士的遗骸被迁往土左旗青山烈士陵园、内蒙古革命烈士陵园等地,他们的故事永远留在了万家沟。战火熄灭后,万家沟里的百姓们终如革命者所愿,过上了安居乐业的生活,他们不曾忘记,曾为今天的生活献出生命的那些年轻人。

前些年,由于生态移民,万家沟里的村民都搬出去了。如今,大小火烧仍南北对望,寂静的山峦守护着曾经的记忆。(文·摄影/草原全媒·正北方网首席记者 查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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